以下是演讲稿栏目为大家整理的台湾着名主持人蔡康永XX年在北京大学的励志演讲稿《自由的精神与流浪的探索》,他在演讲中与大家分享了他关于人生和电影的一些看法,他认为,失败的人也应该有美好的人生。
谢谢各位北大的同学对我这么好,我前两天从上海过来,飞到北京,人到不是自己居住的地方会喜欢观察,平常不太容易进行观察的状况。可是到陌生的城市会观察,我在从上海飞到北京的过程当中欣赏到一些事情,关于现在世界长的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它该有的样子,为什么会讲这些事情呢?
起因是在于我在上海的黄浦江畔,在江边跟一群杂志的记者拍照的时候,突然黄浦江上慢慢驶过来了一艘船,上面有一个很巨大的广告板,正在播印一个时尚的广告。我就看了说,这么好的江景,为什么会有广告插在我眼睛里?这个事情如果发展下去,每个人想在船只上做广告,整条黄浦江都会被广告盖满了。我说这样的黄浦江就看不见了,就能看到广告而已,杂志的记者问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如果四五百艘船上的广告都是你演的,我说那样看起来还不错。
我顿时理解到我的虚荣心还那么强
讲到虚荣心这就是我来北大的重要原因,我考不进北大,作为一个干瘾,北大作为这么伟大的学校,我以前没有机会考。相信以我的能力没有办法考上,来演讲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刚才杨健会长带我参观校园的时候,我其实有几个北大校友询问过,到底未名湖里死过人没有?因为我喜欢的几个清朝的作家和诗人,好像有人投毒自尽的。
我问了北大的校友说是不是投毒,他们只能死一点小的作家,真正的大的作家到别处去作家,我当时想北大真是非常有光荣的传统,连死都非常讲究。
逛校园的时候我很赞叹美丽的北大校园。对我来讲是很好玩的一个感受,因为我从小读到故事、蔡元培这些人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跑到北大来跟大家讲话。
讲到刚才世界该长什么样,延续我在黄浦江上的感受,我跟记者讲,我说其实卖东西给你的人,也就是这些厂商,他们做广告做到了一个地步,就是他们剥夺了我们享受原来我们可以看得到的景色的权利。
我记得前几个月到云南,去年到云南帮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主持了一个开幕典礼。我站在云南的丽江看那么好的山水的时候,我的眼睛大概只移动了四十分钟,看到一个某某地产公司在此大展宏图。
就在上海市,这些大都市本来也都有美好的天空,也许有个广场有个漂亮的建筑物,忽然会出现很多的广告版,穿得很少的男生和女生卖给你内衣和内裤,并不是不美丽。我觉得世界显然不应该长成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讲到做电视的人说这话,太可笑了,因为我们是做这种事的人。
前一则新闻正在播非洲的饥荒,下一则新闻说全世界的最大火锅在这里,你会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怎么不拿火锅里的东西喂非洲的饥童。这些错乱的感觉严重地干扰着,你就很难想象一群人曾经活在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年代爸爸妈妈约会如果约好了某年某月的几点钟,完全美好的爱情第一次约会,其中有个跌伤不能赴约,他们是没有手机打的,他们忍受脚的痛苦狂奔到现场发现他的女朋友不耐烦的走掉,一场美好的爱情就结束了。
人类曾经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我们现在把这些视为理所当然的时候,我怀疑世界可以不是长成这样。我今天要讲的是,我们有没有办法找回原来该有的感觉,如果有人死掉了我们会难过,有人成功我们会开心的话,那个感觉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被我们所熟悉的媒体操纵到冷漠的地步。我们可不可以得到比较干净的天空和广场,重新感受到没有被商人用全部的金钱垄断的状况。
学电影的学生要看很多“神经病”的电影
不妨谈一下这个事情,为什么我这么喜欢讲这个东西,世界可以长得不一样,我们的人生也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我自己的教材有两种,一种是书,一种是电影。我后来在大学学的英美文学之后,我就不学创作了,我想去学怎么拍电影,我进了一个叫ucla的学校,在好莱坞的隔壁,专门拍电影。那个学校出过一个很厉害的导演,比如说拍教父的导演,还有很多有名的人物。
进那个学校学拍电影的时候,为什么电影会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教材?是因为我在电影里面看到了很多,我其实在人生里面看不到的东西,我们学电影的学生要看很多神经病的电影。比方说纽约的艺术家拍过一个电影,八小时看一个男人睡觉,那个镜头一直特写对着那个男生,观众想说会醒过来,很可惜他在八小时之内没有醒过来,观众生生地看了八个小时。
他也拍过《摩天大楼》拍12个钟头,看两个钟头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喝咖啡回来看还是《摩天大楼》,我们看过很奇怪的电影。我看过一部很夸张的电影,只有45分钟,只有一个镜头,不断地看到一扇窗户推进拉远,等45分钟你以为窗户外面冒出一只鬼来,让你觉得物超所值。,到45分钟结束,到窗户口,电影就完了。这是我们看到电影史上,令人厌烦的要死的,具有实验精神的影片。
喜欢《艾丽斯漫游奇迹》,谈主流社会电影
可是我也看到了很多很棒的电影,我后来很不主流的个性,跟我从电影里学到的东西蛮像,有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梦的小孩》,那个电影讲的是一本童话书的主角,那本童话书叫《艾丽斯漫游奇迹》,知道这个故事的可以举手下?
我当时看这个片子的时候,电影开始的时候,拒于千里之外的傲慢的小女孩已经变成80多岁的老太太了。纽约哥伦比大学要颁发一个奖给老太太,她被过去的回忆困扰着,让她心碎,现在竟然自己变成一个老太婆,孤单地坐船到哥伦比亚大学替他领这么一个充满讽刺的奖。
这个电影让我想起一件事情,就是路易斯卡罗是我们以后人简单称之为恋童的人。爱小孩子的人,刚才讲的故事听起来很顺耳,我用恋童的话,忽然会觉得很恐怖,他爱的是不应该被爱的小孩。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好玩的感受就是,你要相信爱情,还是你要相信社会的规范,如果你看完一部电影被它打动,觉得路易斯卡罗的爱情是真的。因为这个爱情产生出来的《艾丽斯漫游奇迹》是很不错的作品,放在道德这个天平上,恋童这个是不被允许的,他为她拍了很多照片,那些照片绝对不是平常会看到小孩子拍的照片,充满着爱情跟欲望所拍摄出来的照片。
我讲这部电影的原因很简单,我对电影里面永远都会收到一个讯息,就是人生好像不是只有我们被教育的这种状况,是对的或者是值的状况,似乎还有很多别的状况。所以不管是我刚才讲的这个路易斯卡罗的爱情的片子,或者我另外看过一部叫做《哈罗》。
哈罗这个人是17岁的青少年,他的电影一开始是自杀,死不掉。比如他妈妈在厨房烤蛋糕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丢在树上,一看是他儿子,但是没有吊死。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专门运输棺材开灵车的老太婆,70岁的人,恋爱了。我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非常想说,是我有毛病吗?为什么我常常被这些奇特的爱情故事吸引,我怎么不会被那些经典的那些。比如说《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爱情,听说很令人感动。
那样子的经典的爱情故事是比较对的,我们说符合主流社会的爱情社会,惊天地泣鬼神,山盟海誓、对我来讲似乎比不上另类的电影里面所传递出来的信息那么动人,好像是因为我觉得人生的选择不是只有一种而已,有多种。所以包括有一部很有名的电影,大家都看了叫做《金刚》,《金刚》其实从1930年开始拍这个片子,原始版本黑白片的《金刚》是非常严重的在影射黑人的,纽约作为一个大城市,白种人感觉到黑人的居民越来越多,似乎有占领纽约的趋势。
所以白种人看原始版的《金刚》,那只金刚是被从非洲带回来的,是非常的原着名黑人部落,为了要献计山神的时候,被抓到纽约展示。金刚展示的过程当中,爱上了一个金发美女,这是一个爱情片,不是一个怪物片,金刚爱上了一个蓝眼睛、金头发、白皮肤的女人。因为太爱她了爬到了摩天大楼的顶楼上去,被美国的空军射伤,那也是一种爱情。反映了纽约市白种人的恐惧,像猩猩的黑人,好像会抢我们的白种女人,还爬到帝国大楼的顶楼去,完全失控的恐怖的想象。
恐怖片能反映本民族的恐惧在哪里
每一个民族拍摄的恐怖片都会反映出来它的恐惧在哪里,比方说看过老派的日本人看的《酷思拉》,会跟别的怪物喷火,压到很多的大楼那种,看过的举手?那个真的不是特别好看,粗糙的科幻影片,《酷思拉》是怎么醒过来的?有人研究过的国籍,有人研究过他是不是日本人。因为有一次美国人做了一个民意调查说,你最熟悉的日本是谁?结果很遗憾的就是美国人回答这个问卷的是,他们最熟悉的第一名是李小龙。他们误以为是日本人,李小龙一直在日本电影里打日本人,选为日本人的代表。调查出来的第二名的日本人是酷思拉,最后查他的国籍,发现他是在大西洋海底一个小岛底下沉睡多年的一颗蛋。当然反映了广岛的长期被原子弹轰炸过的恐惧,永远会想象原子弹会震醒一只怪兽。
回过头来讲《酷思拉》和《金刚》这种片子,看过《et》的举手。他手指头会发亮,那个外星人他被设计成什么样子,就是他当然有很多可爱的造型,头很大,手脚很短,肚子大大,就是有婴儿的那种体。另外有一个重要的特色他是蓝眼睛。制作《et》的人做了所有的可爱的元素之后,觉得蓝色的瞳孔是最迷人的,如果去注意这些东西的信息你会注意到背后的创作者其实隐藏了很多东西,不管是对蓝眼睛的过度迷信或者对原子弹的恐惧。
失败的人也应该有美好的人生
巨大的怪物和美女的爱情,西洋文学从很早开始,一定有怪物把公主绑架走,包括史瑞克在内,史瑞克也在怪物的手里,把公主解救出来。
这些爱情让我一再地想到,好像不是那种最典型的公主与王子的爱情是惟一的选择。我这几天不断地被人家问到,我作这部《la流浪记》里面提到两部电影。主妇的四百集,她的家庭非常快乐,她流浪在街头,另外的费里尼所讲的故事,一共经历了好几次的背叛。我提这两部电影因为,我甚至觉得社会上的,我们一般所人为地边缘人,对我的吸引力都有超过我心目中的成功的人士,一般人会讲那种很成功的人。我自己有一档节目,应该比《康熙来了》看得比较多的,那是一对一的访问《真情指数》,那个节目设计成访问成功的人。我其实一直都没有那么想访问成功的人,因为我觉得成功不应该被界定为人生惟一的价值,我被人家访问说,你怎么成功的?我回答是我根本不觉得我成功。
第二个我不觉得人生一定要成功,一定会有很多失败,失败的人不值得有一个好的人生?《真情指数》对我来说有一点压力,永远在访问成功的人,所谓的成功人的对我的吸引力。像卡比利亚这样子,拥有强烈生命力的妓女,我觉得那些角色都迷人的多,电影似乎是我的一种教材,它能够告诉我别的人正在选择的事,跟我们现在所相信的不一样。
我做《两代电力公司》时候,是一个比较另类的节目,《两代电力公司》是大人和小孩沟通的节目。有一群欧巴桑,面对一群被责备的小孩,15岁到20岁中间,小孩常常被认为是不乖的小孩。比方说我们今天请了七个,完全不愿意做家事的青少年来,对面坐了七个欧巴桑是做家事做得快死掉的,小孩子说为什么会洗碗,为什么不请一个阿姨?欧巴桑说你知不知道钱是从哪里来?
今天来了七个不爱做家事的小孩,明天来了七个跟爸爸打过架的小孩。我听的一个最夸张的故事是,他自己是黑道的,他爸爸也是黑道,起争执以后互砍,后来叔叔也搅入战局。
我们没有想到有这么夸张的例子出来,可是你知道这件事情在发生,你不太能够认为说,我永远都不要让这些事情被谈论,跟被曝光。你不能像大人想要的那样,我要粉饰太平,不要让这些事情报道出来,或者有一个沟通的出来。《两代电力公司》后来会渐渐失去两种人,失去愿意上节目的欧巴桑,因为她们常常被气到。
第二个,我们不太愿意请欧巴桑,这么一个节目,另外我们流失的一种人就是观众里的欧巴桑,她们在家里忍受死小孩已经忍受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到电视上忍受死小孩,所以他们不爱看这个节目。
可是对我来讲那就是跟我刚才讲所导楚弗40击集是一样的。电影永远带给我的一项想象是,我喜欢的人,我认同的爱情好像不是跟主流社会那么接近。我开始想,世界可以长成别的样子,人生可不可以有别的选择?所以这是我后来越变越奇怪的一些,会在电影上面做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的节目出来。
把我和吴宗宪放一起比较不合适
内地有一些报道,把台湾的另外一位节目主持人吴宗宪常常和我放在一起谈,他是非常好玩的主持人,我每次被他逗的大笑。
内地的记者认为他是可以跟我比较的主持人,让我觉得并不是适合。不是我不认同他,他在台湾是收视率的代表,跟我们这些另类,在小角落里默默地种自己的小花朵,偶尔开出一朵小花来,这种是不一样的。
吴宗宪主持人对待女性的来宾跟我的态度会不一样,他常常就会第一个反映。如果女性来宾可能上围没有很精彩的话,他可能会明确地告知这件事,如果体重超过的话,也明确地告诉这件事,这是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打招呼的方法。
我比较难用这个方法跟客人打招呼,我常常会想说我肯定不是主流的人。因为主流的人很爱谈论那些事情,女生的上围、有没有过胖,女生常常在一起品头论足,我不是这个类型的人。
所以作为一个另类的人,做电视这个成为很严重的考验。《康熙来了》是一个古怪的节目,我首先会问到,你一个做电影的人为什么跑去做电视。
原因很简单,电影常常耗费生命力,常常要挣扎很多年。电视要花很少的时间做出一个节目,立刻或者当晚被很多人看见,是别人花两年的时间做电影的十倍和20倍的状况。
别人问我为什么学的电影做电视?我当然第一个写《la流浪记》的时候,我第一个是花爸爸的钱,做财务报告,让他确定他花的钱有某一种成果出现。
第二个我觉得电视还是有它的可能性,只不过我们似乎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可能性在哪里?为什么每个人都能明确地感觉到电影里面是高级,电影圈里的人很看不起电视圈的人,电视圈的人会不服气说,我观众比你多很多,但是碰到电影界的人矮很多。
只能演《神雕侠侣》中的雕
前两天有人告诉我有一个《神雕侠侣》的制作人说找我演金庸的武侠剧,我停了以后差点儿昏倒。我说我可以演两个,一个是神雕的雕,不需要拍戏,我觉得这个说法当然对这个看得起我的做法很不敬。
我想到另外一个角色,就是小龙女所属的古墓派的王重阳,从头到尾躺在棺材里头,那个是更好的一个角色。
电视圈的人碰到电影圈的人会自己觉得矮一截。电视常常是没有信息跟没有意义,跟没有结构的,它几乎就像是某一种脂肪或者是细胞一样,是为了蔓延而蔓延的。
我们讲的最简单的例子,不管什么样电影都有结构,导演都能够决定我大概要拍90分钟、120分钟。这个故事会达到一个结局,这个结局会让观众被鼓励、落泪、受启发,这个就是一个电影导演好或者不好展现功力的时候。
电视是没有这样的,内地有好的电视剧会规避自己,有结构的,故事在20集之内讲完。以台湾的连续剧来讲,非常不可思议的是以连续为目标存在的,叫“连续剧”是非常有理由的,我就叫连续剧,所以一直连续。那就会很荒谬,因为等到男女主角的爱情谈到一个段落的时候,作为一个电影应该结束,让你觉得爱情真动人,或者这个爱情真伟大。
可是作为一个电视剧为了要连续,就会开始把男主角的妈妈出现然后说,他跟女主角的爸爸曾经有一腿。接下来发现他们曾经不小心生过一个孩子,就是男主角不能和女主角相爱。
为了证明就说男孩子屁股上有一个大胎记,我们是兄妹,这个就不可思议。其实故事讲得很好听,根本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可以连续到三百集五百集,直到广告商吐为止,只要还能赚得到广告一直会蔓延下去。内地起码会控制这个事情,任你蔓延,三五百集的连续剧层出不穷。
《康熙来了》的成功是无心插柳
你就会了解电视的追求跟电影的追求不一样,包括我这么幸运地靠《康熙来了》这个节目认得一样,《康熙来了》常常被记者问到说,有没有当初的设计是什么?我说没有了,就是我跟小s两个人而已,他们说怎么会坐在一起?因为我觉得她很棒,我真的会跟她做一集节目,天晓得我们第一集做节目的时候是要做什么,根本也没有想象过这个节目会成功或者是被注意,只不过就是众多电视节目的其中一个而已。
可是到了后来,它似乎在不一样的地方会透露出不一样的意义出来,就是我跟小s开始进,网络上很多人下载这个节目看的时候,我们其实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下载过娱乐百分百的可以举手吗?小s是有群众基础的,如果追求小s来的话,《康熙来了》被注意是有道理的,后来超过《娱乐百分百》的时候,我觉得比较奇怪,会让大家觉得我们这个节目有什么不同,会用不同管道,通过盗版的光碟、网络下载看,好像是显露出一点点的精神,它的满不在乎,它什么事情都不认真对待,讲话没有逻辑,来宾有礼貌的时候,主持人也很粗鲁,这件事情。
这个东西如果能够变成一个精神的话,它肯定就是无心栽柳柳成荫的结果,我认为制作精良的连续剧不一定有意义,比方说那么多的武侠连续剧制作非常精良,可是到底意义在哪里?看了七八大的组合演杨过和小龙女,真的每次都能带来新的激励吗?如果每天花一小时看连续剧,为什么不花一个小时到外面谈个恋爱,他们谈恋爱不关你的事吧,可是我们会无法自拔地被电视所控制。
插广告是电视的生存之道
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是很妙的,电视常常处于不自觉的状态,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我讲一个连续剧,连续剧的编剧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就是每一集就是抛开来要成为五段,因为要进四次的广告,要在每次广告进来的时候要设一个钩子,快要进广告了,两个人本来在吵架,似乎气氛还没有吵到激烈的程度,男主角会甩个巴掌,女主角夺门而讨,你打我,男主角就会追,不要走,我不晓得到了门边会定住,被无形的力量阻挡着,然后就进广告了,观众会想他们两个会怎么样,后来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变化,出去又回来了,用了12分钟,两个人和好了,什么什么的,到下一段进广告之前,两个人本来看电影,忽然男主角被拍一下,回眸说,是你,又进广告,广告完之后,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老同学继续下去,不断地玩弄你的感情。
看完一个小时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是他甩他一巴掌,然后碰到一个老同学,可是就这么荒谬的东西就可以抓住观众,让他度过广告的时刻,我们学电视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好的理论,观众工人论,观众看电视剧是做工的,你的工作是看电视,看电视的时候,工作真正的内容是看广告,因为广告商要卖东西给你。你在看广告的时候得到的奖项就是给你看一段节目,以为是节目中穿插广告,实际上是广告中穿插节目,为了从上一个广告看下一个广告,绝对不是糊弄你们,是完全真实的事情,那就是电视生存之道。
内地的很多电视节目,让我关注到,不惜有一个小星星在底下旋转,旋转的内容五花八门,一公升的眼泪让你感受到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治疗妇女广告出来,拍拖毁掉了你累积了十个钟头,打算痛哭一场的时候,妇女病的医院就出来了。真的就是到了一个我都为电视感到惋惜的程度,因为它在,还旋转,一直会静静地,起码半透明的待在那边,因为要转啊。
电视也有人格分裂
我都觉得好像观众已经坚强到不怕他们的地步,我一来内地看电视都得病了,我一直注意右下方,这次含什么东西,我们发现大家的病很多,不是胃药,就是头痛药,妇女病,老人院,怎么大家过得那么累,可是我觉得这真的有问题,跟我前边讲的黄浦江上开个广告船是一样的,就算你看电视,虽然电视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可是终究它是你人生记忆的一部分,为什么要被那个小东西剥夺到所有的美好的感觉呢?
台湾当然有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我们有一种东西叫“跑马灯”在银幕的旁边出现,网络上的“跑马灯”还在跑,你们看《康熙来了》的时候,下一个钟头会有一个东西,谁谁谁哭了,哪个地方船爆炸,很忙,会跟你讲这些事情,一方面看《康熙来了》哈哈大笑,忽然看到有一个地方爆炸不知道怎么办?好像在整你一样,给你块蛋糕给你个耳光这么个事情。
所以电视的人格分裂是非常强烈的,它根本不在乎你感受到什么,台湾有很多频道,比方说购物频道大概有六个,不断在卖东西给大家,希望你买拖把、内衣、电脑、健身器材等等,旅游都要卖,我们台湾还有七八个宗教频道,会有和尚出现在画面上讲很多跟佛经有关系的,有的时候我在转台的时候不小心从一个卖内衣的频道跳到和尚在讲的时候,觉得和尚在卖内衣,觉得很奇怪,电视已经到了一个全部混在一起的状况,变成很多事情变得不得以冷漠的状态,因为好多感情被干扰,所以电影界的人觉得自己比较高级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它起码还尊重人的情感,起码还是相信一部电影可能传递某些信息,当然很多电影也没有信息,有些鬼片根本不知道,是它吓你,还是看完了尖叫,看完觉得很空虚,觉得自己很空虚,有些鬼片还觉得不错,原来生命结束是这样子,有的鬼片只是被吓而已。
没有错,电影和电视作为一个娱乐品,经常作为一个无聊的状态,我自己做电视的人,我自己对电视怀抱着一点点期望,虽然电视目前的处境已经严重地呈现到人类热爱过度的那一面,我在《有一天啊,宝宝》的时候说,别人问我做电视的感觉,我不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果我嘲笑电视剧的话,有人会写,蔡康永看不起武侠剧,我会被很多制作人痛恨,我说我要演神雕和王重阳,很多人会笑话,酬劳很高的死人这类奇怪的案例。
靠写书平衡做电视的感觉
我不太跟别人讲我对电视的感觉,我把它写在书里面,我在写这个书的时候,我就会讲出,我其实我觉得电视给过滤掉很多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妥协的删除最动人的力量,把它留在电视上面,像毫无味道的白开水一样会给你喝的循环的过程。
所以我写《有一天啊,宝宝》这本书的时候,就会想说,我必须要靠写东西平衡一下我做电视这件事情,因为《康熙来了》不管再怎么样受到注意或者被人家认同,它终究有很多无聊的时刻,无聊不是不好,只是不能永远都在无聊,我如果要保持清醒的话,我必须靠写东西一直提醒自己,我可以做别的事情,我做的《今天不读书》这个节目收视率缔的要命,我做的读书节目收视率接近于零,是很奇怪的状态,我的读书节目一直被停掉,每次做每次都趋于零,后来做出铃声,只有不怕死的人才会做读书节目。
观众就会问,你的《康熙来了》那么受欢迎,干吗不在里面介绍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我说我在隔壁台做的那么有营养的节目你不看,逼我在这边做有营养的东西,观众想要休息想要放轻松,好像觉得一整天下来没有那么多的养分。电视比较难提供我启发的教育,电影做到了,书是经常开启我看到别的世界的可能性。
我比较喜欢提的例子,比方说我会逼自己看一些跟我的专业背景很不一样的书,不同专业人写的书,我看过经济学家写的书,他就讨论一件事情说,你觉得一夫一妻制是在保障女人吗?一个女人只能跟一个男人结婚这件事情,一夫一妻制听起来是在保障女性的,所以女性的丈夫如果有外遇的话,这个女人会很愤怒,一夫一妻制如果保障女性,经济学家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这个例子有点古怪,大家可以听听看,他说假设北京有四个百货公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官方规定每家只能服务一个顾客,所以a百货公司可能是以售货人员长得漂亮着称的,所以顾客去的时候心情愉快,b百货公司是以价钱低着称的,c百货公司可能是以东西选的好着称,可是可能有点贵,第四家百货公司可能以安全着称,虽然东西不好,价钱不便宜,售货人员不漂亮,你去那边不会被火烧死这类事情,这四家百货公司每家只能接待一个顾客,北京如果只有四个买东西的人,面临着一个痛苦的选择,如果找漂亮的售货人员够买不到最便宜的价钱,如果到第二家会看到鬼一样的售货员,第三家,你不但遇到像鬼一样的售货人员,而且可能会被火烧死,所以四家只能选一家,四家只能做这样的事情,只要客人走进来,根本不越管另外三家百货公司在干吗,这样四家百货公司能改进吗?这个就是那个经济学讲的一夫一妻制,比方说有四个男人在这里,一个很有钱的人长的像猪一样,另外一个很漂亮可是吸毒,另外一个不吸毒然后也长得不错,可是没有钱,他们每个人都有问题,因为一夫一妻制的关系,娶了一个就要被占据,除非有一天把一夫一妻制废除,我们不再一夫一妻了。
回过头来讲一夫一妻制如果废除掉,百货公司废除掉那个规定,一家百货公司服务一个顾客,每家百货公司就会有动力,这个经济学家讲的事情,没有市场经济的话,没有人会改进,女人所谓的保障结果得到一个不完美的,不太好的男人。
所以他讲的并不是要真的要废除一夫一妻制,只要换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其实世界是很可疑的,我另外还喜欢一种书是生物学家讲的,其中专门讲授基因学的人,写了一本叫《自私的基因》,说我们人类都是靠被基因控制,基因无限蔓延下去会导致我们做某些事情,最恐怖的事情就会说,人为什么越来越自私?越来越自私的人基因会活得越久,我进的是基因学派的说法,基因学派的人说,有哪一个人容易死,一个人一有火灾就进去,如果有人落水了他就跳到水里救人,活得比较久的永远是比较自私的人,所以久了之后基因会发现,只要我把人类得越自私,我在他身上存活得越久,存在的基因就是专门属于自私的人,这是很可怕的想象,基因学派常常被攻击,因为他们有些想法很让人不高兴,为什么母亲要比父亲爱自己的婴儿呢?
比方说看动物纪录片说,母的动物、海豹一直保护小孩,公的一般生完就和别的动物乱搞,所以他过说原因,基因学派认为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母亲很确认生出来的是她怀胎,生出来的宝贝身上带着自己的基因,可是公的那边永远都存疑,所以一说我怀孕了,男生第一个独白就是真的是我的吗?当然了男生不一定这么混蛋,也有人说ok,我娶你吧,有人噗嗤一笑,北大没有这么感人的事情?所以男生常常存疑,觉得这又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他携带的基因是我的基因呢?
所以通常公的表现的不那么投入,母的确定因为是我的基因我会好好养他,天下的母亲大怒,基因学就是每个学派,我喜欢他们解释的一件事情,他们讲的,这个事情有点冒犯,为什么女生会有皱纹,男生会有秃头,他讲这个事情我就在讲,女生有皱纹男生有秃头对谁有好处呢?你本来长得很漂亮,慢慢有人把你渣皱了,或者有一个男人白头发很多,突然变成秃头了,太精彩了,没有道理嘛,没有对任何人有好处,当事人痛苦得要死,女生花了无数的钱把皱纹消除掉,男生秃头觉得很见不得人,基因学派说,很简单,我们要把人类过期这件事情标识出来,比方说桔子水会过期,三明治黑过期都会贴出来,基因决定说,只要不值得跟它配种的,需要把它明确地标识说,已经过期了,男人一看到女人的皱纹就说过期了转走了,女人一看到秃头就过期了,转走了,他们很明确地找到值得投资的对象,确保生出来的小孩是健康的,值得花时间下去养育。
不管你认不认同基因学派讲的这种残酷的说法,是我在阅读了很多书的时候看到了很好玩的,他们提供了不同的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所以我今天讲的就是,不管你要从电影当中学,你要学到比较另类的人生,另类的爱情或者你要从书里面去学,那些学习都是真实的存在的,电视我当然怀抱着卑微的期望,有一天它还是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要永远这么无聊,为了连续而连续,为了蔓延而蔓延,我相信事情总会有转机,永远有人会制作值得看的频道,值得看的节目出来,那个是我作为电视人的小小愿望。
跟我今天来北大演讲是一样的事情,我从小到大听到一些演讲,某些人讲的某一个时刻会留在我的心里,我们的人生会做选择的时候,某些人说的话会冒出来,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做节目、演讲、写书同样是重要的事情,我永远相信东一点西一点撒下一点小小的种子,就算我种子没有开花,北大有那么多的老师,不断地每天撒出种子,有一天户开出一朵花了,我很感谢北大给我机会让我到无缘念书的地方讲一点学习的过程,希望你们喜欢我今天的演讲,谢谢。